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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六十五章 關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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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到眾人到齊,我由若芙扶著坐下:“我方才從皇上寢宮回來,太醫說皇上染了風寒,從癥狀看,似乎有傳染的可能……”

一句話令眾人面面相覷,不由都面露驚懼。

“為了宮中的安全,不得已只能將幾個經常接觸皇上的地方暫時封閉,以防傳染擴散,這樣的情況等到皇上痊愈便可解除,所以大家不必擔心,不過這些日子出入會有些不方便,還希望大家能夠體諒隱忍。”一番話說完,雖然底下仍是難免竊竊私語,但是大家也都不再像剛剛聽說時那樣害怕了。

再交代了一番,便遣散了他們,只留下若芙和筱筱。

“皇上出了這樣的事,朝堂該怎麽辦呢?”剛剛送走他們,筱筱便喃喃自語道。

我與若芙對視一眼,不經意地說道:“明日朝上會宣布由景王殿下暫代朝政。”

筱筱聞言,一時間表情極為覆雜,沈默半晌,最後還是說道:“奴婢跟玉幽再去看看可有什麽尚未安排妥當的。”

我點頭同意,見她離開後,回過神來,若有所思。

“小姐,”若芙盯著筱筱離開的方向,“她怎麽說以前也是景王的人,你說她會不會……”

我把玩著手裏的茶杯:“你看著辦吧,只是防人之心不可無,如今我們處處被動,凡事還是要小心。”

“奴婢知道,”若芙點頭,突然想起什麽,“要不要想辦法通知公子他們?”

“不行,”我立刻否定,“現在昭和殿光是明處就已經守衛重重,暗地裏不知道還有多少人盯著我們,一旦我們這裏有什麽風吹草動,只會打草驚蛇,暫時不要同公子那邊聯系,以免節外生枝。”

“可是,如果我們一直被困在這裏,恐怕也不是長久之計啊!”若芙不由開始著急。

面對若芙的擔憂,我並沒有直接回答,沈默良久,開口卻是說:“下次茶裏多放些梅子罷。”

是夜,我躺在床上,卻是無論如何都難以入睡,若芙的疑慮一直在我腦海中回響,誠然,這也是我最擔心的問題,一旦被困住,便無法與南宮師父和玦衡聯絡,那麽宮中的消息也就難以傳出,更重要的事是,鏡亦城現在只是有一日撐一日地活著,如果我不能接近他,那麽鏡司澈便很可能一手控制朝堂,甚至影響到鏡亦城最終傳位於誰的決定。

不行,我一定要想到辦法,不能像現在這樣坐以待斃。

第二天朝堂傳來消息,鏡亦城身染風寒,急需靜養,一幹朝廷重臣極力推舉鏡司澈暫代朝政,雖惹得幾位皇子頗有微詞,無奈鏡司澈才學卓著,人品寬厚,又一向深受鏡亦城倚重,深得人心,再如何反對也最終無用,鏡司澈順理成章將朝政決斷之權握於手中。

若芙對我說這些的時候,我正坐在園中的藤椅上小憩,對於這些只是淡淡地一聲“知道了”便再無下文,只有若芙在一旁焦急不已。

我知道若芙在急什麽,但是我更明白,越是這樣,我就越需要保持冷靜,耐心等待時機。

日子在表面的平靜下緩緩流逝,然而在我心中卻是度日如年。

終於等到了月底,我以身體不適為由讓若芙請來了杜子聲。

杜子聲認真替我診完脈後說道:“沒有大礙,先前的方子繼續服用即可,只是最近入秋,天氣難免冷熱不定,千萬要註意加減衣物,以免受了涼,還有飲食也要忌生冷,以免傷胃。”

我點點頭:“皇上已經昏迷了將近二十日,還沒有蘇醒的征兆嗎?”

杜子聲動作一頓,看了看四周,確定無人之後湊近我開口:“丫頭希望皇上醒來麽?”

杜子聲此問很是奇怪:“杜叔這麽問的意思是……”

“其實那天替皇上診治的時候,有些話我並未說出口。記得當初與詭醫論醫的時候,曾聽她說起過重癥昏迷的續命之法,之後我也查過相關醫學典籍,證明詭醫所說不錯,以皇上現今的情況,有兩種方法可以作續命使用。”杜子聲一面收拾東西一面說道。

我目露疑惑,等待他繼續說下去。

“我曾經說過,可保皇上一個月無虞,至於一個月之後,有兩種方法續命,一種是繼續任由他昏迷下去,若是用藥小心得當,應當還能再撐四十日左右。”

“一直昏迷下去,”我重覆著,“可若是無法使他醒來,縱然能多活四十日,也……”說到這裏猛然噤聲,看向杜子聲。

好在杜子聲並未計較我出言不當,只是繼續說道:“想要他蘇醒,可以用第二種方法,我會以針炙刺激幾大穴道,造成短暫數日的清醒,然而這樣的方法不過是預支生命,所以,恐怕撐不了多久。”

短暫思索,我開口問道:“能撐多久?”

杜子聲看我一眼:“大抵只有十日。”

“十日,也太少了!”我脫口而出,心裏計算著,“前線戰況如何?”

杜子聲知道我真正想問的是什麽:“越氏軍節節敗退,但是主力實力仍在,所以上堯燁歆目前還是沒有投降的意思。照這樣的趨勢看來,若不出意外,珺月必勝,但是如果越氏仍要負隅頑抗,可能最快還需兩個月才能結束戰鬥。”

“兩個月,如果讓鏡亦城昏迷硬撐的話,應該可以等到。”我盤算著說道,“可是如果不能拿到鏡亦城的傳位遺詔,縱使等到,也毫無用處啊!如果有辦法讓鏡亦城傳位於玦衡,那麽我們的勝算便會增大。”說到這裏,我看向杜子聲,“杜叔,你認為在鏡亦城心裏,究竟想把皇位傳給誰?”

杜子聲認真思索了一陣:“鏡亦城心思深沈,雖然我在他身邊多年,仍然很難猜透,不過多年來他一直很欣賞景王殿下的才能人品,而對玦衡亦是寵愛有加,如果這次玦衡能夠打賬越氏,那麽皇位歸屬應該在他們二人之中產生。”

“我也是這樣認為,只是我卻並不清楚,鏡亦城心裏,究竟是更偏向誰多一點。如果他清醒之後,卻要將皇位傳給鏡司澈,那麽只會弄巧成拙而已,但是反之,玦衡剛剛認祖歸宗,朝中眾臣心中多有意見,如果沒有鏡亦城的親筆傳位詔書,我想,朝中那些大臣還是更傾向於鏡司澈即位,那麽局勢對我們依然不利。”

“這只是其中一個問題,還有一個就在於,會不會有人從中作梗,借戰爭拖延玦衡的歸期?”

“不可能,鏡司澈不會拿珺月的前途開玩笑的!”我立刻否決。

杜子聲神色古怪地看我一眼:“不會拿珺月的前途開玩笑,並不代表不會在這個前提下做些手腳,畢竟若是只想拖延時間的話,不一定非要在戰場上。”

杜子聲的話猛然將我點醒,沒錯,縱使不會在戰場上做什麽手腳,也可以在歸途中,或者利用敵軍拖住他們,只要能讓他們遲些回來,等到一切塵埃落定,便是回天無力了。

我直起身來:“想要從中作梗,就必須要倚仗軍隊,玦衡手中握有十萬北征兵馬的兵符,加上鐘念蘇的五千,數目不少,但是駐守皇城以及眾郡縣的守軍虎符尚在鏡亦城手中,皇城守軍八千外加各郡縣的想來也有五萬人左右,各郡縣守軍分布分散,又遠水救不了近火,不足為慮,反而是駐守皇城的這八千人最為關鍵。”

杜子聲點頭:“不錯,先祖留下的祖訓,皇城守軍乃是天子親兵,只聽天子一人詔命,虎符亦只傳天子一人,所以誰擁有虎符,誰才能夠服眾。”

“只要讓鏡司澈拿到虎符,那麽即使玦衡手中握有兵符,那十萬大軍也只會反戈相見,不會聽他所命,”我覆而側臥,“我想,鏡司澈一定會想方設法得到虎符,我們必須趕在他之前將虎符拿到手,帶出宮去交給玦衡他們!”

“你有把握嗎?”杜子聲問我。

我搖搖頭:“只能勉力一試,”再思索一陣,“杜叔,替鏡亦城續命的方法,你可告訴過旁人?”

“除了你我,還未有其他人知道。”

“好,杜叔,我要你想辦法通知玦衡他們,暫時不要再向宮中傳遞消息,還有,在一月之期到時,施針讓鏡亦城清醒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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